邵艳艳:创新故事化叙事的空间拓展——评析电影《守岛人》的故事化探索
2023-03-23 21:19: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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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、一座岛,一辈子、一件事,一声承诺、一生坚守。这是电影《守岛人》讲述的真实故事。以往此类题材故事讲述是局促而乏味的:人物单薄、任务单纯、环境单独、时间单调、矛盾单层。看过电影之后,效果出乎人意料,令人振奋,令人惊喜。振奋的是满满的正能量,惊喜的是故事化叙事手法,开辟了中国电影典型宣传的新模式。电影《守岛人》凭借真实人物事迹采取多元叙事手法,创新故事化叙事空间,讲述一个感人至深、甚至波澜壮阔的典型人物故事。无论是从宣传效果和艺术创新上无疑是可圈可点的。
价值观的故事化拓展
价值观是一个故事的精神内核,只有抓住内核,才能让故事产生凝聚力。《守岛人》讲述基干民兵王继才守孤岛32年的故事。“一生坚守”是电影最表象的价值观。一个人,一辈子,只做一件事情,是难能可贵,值得崇敬的。3211680天、189本日志,这些影像是对“一生坚守”价值观的真实写照。我们普通人看到的是结果的震撼 ,电影给观众还原平凡日常的精神境界。影片在表现主人公王继才写日志的时候,认真、庄重,甚至富有仪式感,这就是价值观的力量。
爱国是一股暖流,温暖着整个故事。王继才守的孤岛,是远离大陆、置身于黄海之中的开山岛。王继才守护开山岛带有强烈的目的性,那就是保家卫国。爱国主义情怀是电影《守岛人》表达的内在价值观。即便是狂风暴雨,也要呵护孤岛上的国旗。当那一抹绚丽的鲜艳红,瞬间产生催泪的效果。这种泪是自豪的泪、骄傲的泪、振奋的泪。爱情主义价值观让影片充满了力量。
责任是朴素的价值观,是平凡中的伟大,也是具有新时代气质的价值观。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,有些价值观比较空、比较大、距离普通观众比较远,很难产生共情效果。责任是看得见,摸得到的价值观,属于个体价值观,或者属于微观价值观。守护开山岛最直接的责任是打击走私,保护海域。或者说一个军人,一个民兵应该坚守的朴素价值观。对于平凡人物来说,他也许没有豪言壮语,也许没有惊天动地的实际。守护每一天,就是责任。这个价值观是具有普遍价值和示范价值。
的价值观更具有人性化。以往典型宣传,只有典型,没有爱。这是不符合人性的,也很难打动观众。《守岛人》把故事叙述的主体放在人身上。主人公王继才为子,为父,为夫、为友,故事叙事有对父亲事业的继承,有对子女的歉疚,有对妻子的担心,也有对上级领导的抱怨,这些都真实还原一个典型人物的点点滴滴,体现出人物内心充满对人世间的爱,充满对亲人的爱,充满对组织的爱,充满对过往船只的爱。进而体现出对岛的爱, 对狗的爱,对生命的爱。这些爱,叠加出一个温暖的世界。
英雄主义情怀,这是一种价值观,更是一种故事化叙述手法。以往提起英雄主义,我们往往会联想西方电影所宣扬的个人英雄主义。电影《守岛人》讲述一个人的故事,通过一个人讲述一个群体,一个时代。这是一种叙事手法。英雄主义叙述手法更容易聚焦故事流,拓展主人公的思想境界,凝聚观众的注意力,让观众瞬间产生共鸣和敬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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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实性的叙事拓展
真实是艺术的生命。不管是现实世界的真实,还是艺术世界的真实,《守岛人》真实,没有脱离生活,更没有脱离时代。《守岛人》更坚实的基础是立足于真实的故事。主人公王继才、王仕花是现实世界的人物,也是国家授予的“时代楷模”、“感动中国”人物。人物原型给故事化叙事空间提供了坚实的基础。只有脚踩大地,沾满泥土,心中才有真情,故事才有力量。影片《守岛人》讲述的上岛、守岛、离岛的故事,故事有血有肉,有根有魂。这些血肉和根魂,均来自于现实的真实。
艺术的真实让故事更具有戏剧化,有利于故事解构,有利于叙事铺陈,更有利于传播。生活真实是平淡的日常,是碎片,是无序交织。艺术的真实,能够让戏剧更富有冲突,更有节奏感,更能凝聚情感。王继才上岛的缘起是为了报恩,这个情节像戏剧化真实。武装部王部长父亲曾经在战场上救过王继才父亲的性命。王继才为了报恩而上岛,看似艺术化的情节,实则合情合理。比起大而全的理想信仰更令人信服。王继才老婆岛上生产令人惊心动魄,热泪盈眶。这也是合情合理的艺术化情节,增强了故事叙事的张力和冲击力。
人物化角色拓展
一岛,一人,一辈子。《守岛人》的叙事空间是狭小的。故事首先在人物上展开角色上拓展。王继才不是孤立的,是立体的,有血有肉的。《守岛人》以王继才这个人物为中心,周边布局妻子, 孩子,父亲等相关角色,这些角色既有亲情元素,又有情感元素,更能增强价值观表现。比起单一表现典型人物要丰满得多。
《守岛人》的人物角色具有代际拓展。先有海防部队驻守,部队撤编后,设立民兵哨所。王继才上岛前先后有四人短暂驻守,最短的不到一天,最长的也就13天。王继才最初的目标是突破15天。这是很好的戏剧结构和叙事切面。王继才守岛两个月后,妻子辞去小学教师工作,也尾随而来。这就是戏剧角色的代际叙事空间的延伸。代际角色让故事具有延续性和比对价值。
社会化角色让《守岛人》具有更开阔的叙角色视野。武装部长王部长的角色发展,让《守岛人》更具有社会化,守岛人不是个人行为,而是集体行为,社会行为。社会化角色的拓展让守岛价值链更长,更稳,更深入人心。包括社会爱心人士、附近渔民对王继才的物资资助,更让孤岛不孤,荒岛不荒。天安门国旗护卫队送来的一面国旗,形成标志化意像。国旗时刻在暴风雨中飘扬,暗示祖国的大后方。影片里我们看到一个王继才在于风浪搏击,影片外我们能想到十几亿人民的支持和关注。
对立角色的拓展体现守岛责任之重。无矛盾不戏剧。《守岛人》不回避矛盾的存在。甚至武装部王部长的角色定位有点圆滑、世故,增强了故事的喜剧化效果;儿女的抱怨更增强人物的多元化和多面性。一面是铁铁铮骨,一面是似水柔情。32年的守岛生涯,有域外入侵,也有走私泛滥。当年日军侵占连云港时,就曾把开山岛当作登陆的跳板。尽管这些情节不是主导叙事,也能体现守岛人的神圣之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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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事环境的空间拓展
守岛人守的开山岛不足20亩,两个足球场大小,20分钟可走完全岛,岛上“石多水土少,台风四季扰。飞鸟不做窝,渔民不上岛。”岛上有生命的东西也就两个人、三只总跑在人前头的小狗、三只不打鸣的公鸡、水窖里几条净化雨水的泥鳅。除了一些意像场景,可表现的戏剧化空间十分有限。
影片尽力表现岛上环境之苦。远离大陆,远离人烟。岛上鲜有生命存在,要有也只是蚊虫。枯燥、孤独、无助、绝望,是生活常态。32年,几乎都是同一天。影片镜头丝毫不单调枯燥,丰富的镜头语言,真实地还原故事环境的狭小和局促。阴沉的色调,设置烘托出环境的压抑,更能显示出影片艰苦的主题。
影片用过暴风雨表现开山岛的孤,狂风巨浪更能体现出孤岛的飘摇,让观众产生揪心的观影体验。开山岛是狭小的,大海是广阔的。狂风暴雨下的大海更能体现出开山岛的孤小。比岛更小的守岛人。守岛人在狂风暴雨中更显得不堪一击。王继才多次被击倒,又坚强地站立起来,更具有象征意义。
走私船只来袭表现开山岛的险。《守岛人》不仅要经历暴风雨,更重要是要经历走私船只的来袭。前者是自然之险,后者是社会之险。社会之险更具有挑战性和难以抗拒性。这是影片故事的矛盾化叙事的空间拓展,也是故事环境的空间拓展。
隐形的社会环境让《守岛人》并不孤单的存在。守岛人更多的环境体现在影片之外,比如故事的缘起,故事的背景,故事的细节,有些通过对话存在,有些通过日志体现,有些通过心理活动存在。战场上救父一命、武装部长患病离世、女儿的无无陪伴委屈、附近渔民的友好探访,甚至北京奥运会盛情开幕,这些大国小事,家国情怀,都或多或少,或明或暗地在叙事中体现。
不管是自然环境,还是社会环境,都构成了故事叙事的空间环境。这些环境既体现出地域性,有体现出社会性和时代性。
故事流的时间生命线
时间是故事叙事的线索或者猪蹄结构,也是叙事的推动力量。《守岛人》合理布局时间,使戏剧结构更加清晰,更加流畅,更加有机。
上岛守岛是故事的主体时间线。抓住主体线,也就抓住故事流的清晰线。王继才上岛,从缘起到第一视角看岛,到体现枯燥和无助,丰富常人的心理和接受程度。同时也能体现出人物的心理成长。影片一步一步实现从上岛时就等待着离岛,到上岛不愿意离岛的嬗变。
《守岛人》以时间点为切面,重点体现人物的所思所想和思想境界。比如上岛就期待下岛、计算下岛期限、妻子上岛、不愿意下岛。每个时间节点都是一次主人公的成长和思想的升华。每个时间节点都是故事化的纵深空间拓展。
时间在影片中具有象征意义。32年,一辈子。平铺直叙不是戏剧化叙事风格。影片刻意淡化具体时间,以此表现时间之漫长和生活之单调枯燥。此手法也有意像意义,人和岛孤悬于海上,远离大陆,远离人世。人和岛并不孤立存在,恰恰体现出时代的变化,时代的关怀。当守岛人穿梭在人世间,一切恍惚,一切变化,恰恰具有反思价值——
《守岛人》守的不仅仅是岛,也许还有在守护我们的精神家园!影片之所给我们震撼和感动,也许正是这个时代所缺失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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